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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辽叔自然好学论 曹魏 · 嵇康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五十
夫民之性,好安而恶危,好逸而恶劳,故不扰而其愿得,不逼则其志从。
洪荒之世,大朴未亏。
君无文于上,民无竞于下。
物全理顺,莫不自得。
饱则安寝,饥则求食。
怡然鼓腹,不知为至德之世也。
若此,则安知仁义之端,礼律之文?
及至人不存,大道陵迟,乃始作文墨以传其意;
区别群物,使有类族
造立仁义,以婴其心;
制为名分,以检其外;
勤学讲文,以神其教。
故六经纷错,百家繁炽,开荣利之涂,故奔骛而不觉。
是以贪生之禽,食园池之梁菽;
求安之士,乃诡志以从俗。
操笔执觚,足容苏息;
积学明经,以代稼穑。
是以困而后学,学以致荣;
计而后习,好而习成。
有似自然,故令吾子谓之自然耳。
推其原也,六经以抑引为主,人性以从容为欢。
抑引则违其愿,从欲则得自然。
然则自然之得,不由抑引之六经;
全性之本,不须犯情之礼律。
故知仁义务于理伪,非养真之要术
廉让生于争夺,非自然之所出也。
由是言之:则鸟不毁以求驯,兽不群而求畜。
则人之真性无为,正当自然耽此礼学矣。
论又云:嘉肴珍膳,虽所未尝,尝必美之,适于口也。
处在暗室,睹烝烛之光,不教而悦得于心,况以长夜之冥,得照太阳,情变郁陶,而发其蒙。
虽事以末来,情以本应,则无损于自然好学。
难曰:夫口之于甘苦,身之于痛痒,感物而动,应事而作,不须学而后能,不待借而后有,此必然之理,吾所不易也。
今子以必然之理,喻未必然之好学,则恐似是而非之议。
学如一之论,于是乎在也。
子立六经以为准,仰仁义以为主,以规矩为轩驾,以讲诲为哺乳。
由其途则通,乖其路则滞;
游心极视,不睹其外;
终年驰聘,思不出位。
聚族献议,唯学为贵。
执书擿句,俯仰咨嗟;
使服膺其言,以为荣华。
故吾子谓六经为太阳,不学为长夜耳。
今若以□堂为丙舍,以诵讽为鬼语,以六经为芜秽,以仁义为臭腐,睹文籍则目瞧,修揖让则变伛,袭章服则转筋,谭礼典则齿龋。
于是兼而弃之,与万物为更始,则吾子虽好学不倦,犹将阙焉。
则向之不学,未必为长夜,六经未必为太阳也。
俗语曰:乞儿不辱马医,若遇上古无文之治,可不学而获安,不勤而得志,则何求于六经,何欲于仁义哉?
以此言之,则今之学者,岂不先计而后学?
苟计而后动,则非自然之应也。
子之云云,恐故得菖蒲菹耳!
张辽叔宅无吉凶摄生论 曹魏 · 嵇康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五十
夫神祇遐远,吉凶难明,虽中人自竭,莫得其端,而易以惑道。
故夫子寝答于来问,终慎神怪而不言。
是以古人显仁于物,藏用于身,知其不可,众所共非,故隐之。
彼非所明也。
吾无意于庶几,而足下师心陋见,断然不疑,系决如此,足以独断。
思省来论,旨多不通,谨因来言以生此难。
方推金木,未知所在,莫有食治,世无自理之道,法无独善之术。
「苟非其人,道不虚行」。
礼乐政刑,经常外事,犹有所疏,况乎幽微者邪?
纵欲辨明神微,祛惑起滞,立端以明所由,□断以检其要,乃为有徵。
若但撮提群愚,□□蚕种,忿而弃之,因谓无阴阳吉凶之理,得无似噎而怨粒稼、溺而责舟楫者邪?
《论》曰:「百年之宫,不能令殇子寿;
孤逆魁冈,不能令彭祖夭」。
又曰:「许负之相条侯英布之黥而后王,皆性命也」。
应曰:此为命有所定,寿有所在,祸不可以智逃,福不可以力致。
英布畏痛,卒罹刀锯;
亚夫忌馁,终有饿患。
万物万事,凡所遭遇,无非相命也。
然唐虞之世,命何同延?
长平之卒,命何同短?
此吾之所疑也。
即如所论,虽慎若曾颜,不得免祸;
恶若桀蹠,故当昌炽。
吉凶素定,不可推称,而古人何言「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」,「履信思顺,自天祐之」?
必积善而后福应,信著而后祐来,犹罪之招罚、功之致赏也。
苟先积而后受报,事理所得、不为暗自遇之也。
若皆谓之是相,此为决相命于行事、定吉凶于智力,恐非本论之意,此又吾之所疑也。
又云:「多食不消,必须黄丸」。
苟命自当生,多食何畏,而服良药?
若谓服药是相之所一,宅岂非是一邪?
若谓虽命犹当须药自济,何知相不须宅以自辅乎?
若谓药可论而宅不可说,恐天下或有说之者矣。
既曰寿夭不可求,甚于贵贱,而复曰善求寿强者,必先知灾疾之所自来,然后可防也。
然则寿夭果可求邪?
不可求也。
既曰「彭祖七百、殇子之夭皆性命自然」,而复曰不知防疾致寿去夭,「求实于虚,故性命不遂」,此为寿夭之来、生于用身;
性命之遂,得于善求。
然则夭短者何得不谓之愚,寿延者何得不谓之智?
苟寿夭成于愚智,则自然之命,不可求之论,奚所措之?
凡此数者,亦雅论之矛盾矣。
《论》曰:「专气致柔,少私寡欲,直行情性之所宜,而合养生之正度,求之于怀抱之内而得之矣」。
又曰:「善养生者,和为尽矣」!
诚哉斯言。
匪谓不然,但谓全生不尽此耳。
夫危邦不入,所以避乱政之害;
重门击柝,所以避狂暴之灾;
居必爽蚁,所以远风毒之患。
凡事之在外能为害者。
此未足以尽其数也。
安在守一和而可以为尽乎?
夫专静寡欲,莫若单豹,行年七十而有童孺之色,可谓柔和之用矣!
而一旦为虎所食,岂非恃内而忽外邪?
若谓豹相正当给厨、虽智不免,则寡欲何益,而云养生可得?
若单豹以未尽善而致灾,则辅生之道不止于一和。
苟和未足保生,则外物之为患者,吾未知其所齐矣。
《论》曰:「师占成居则有验,使造新则无徵」。
请问占成居而有验者,为但占墙屋邪?
占居者之吉凶也?
若占居者而知盛衰,此自占人,非占成居也。
占成居而知吉凶,此为宅自有善恶,而居者从之。
故占者观表而得内也,苟宅能制人使从之,则当吉之人,受灾于凶宅;
妖逆无道,获福于吉居。
尔为吉凶之致,唯宅而已,更令由人也。
新便无徵邪?
若吉凶故当由人,则虽成居、何得而云有验邪?
若此果可占邪?
不可占邪?
果有宅邪?
其无宅也?
《论》曰:「宅犹卜筮,可以知吉凶而不能为吉凶也」。
应曰:此相似而不同。
卜者,吉凶无豫,待物而应将来之兆也;
相宅不问居者之贤愚,唯观己然有传者、己成之形也。
犹睹龙颜而知当贵,见纵理而知饿死。
然各有由,不为暗中也。
今见其同于得吉凶,因谓相宅与卜不异,此犹见琴而谓之箜篌,非但不知琴也。
纵如《论》,宅与卜同,但能知而不能为,则吉凶已成,虽知何益?
卜与不卜,了无所在。
而古人将有为,必曰问之龟筮,吉以定所由差,此岂徒也哉!
此复吾之所疑也。
武王营周,则云「考卜惟王,宅是镐京」。
周公迁邑,乃卜涧瀍,终惟洛食。
又曰:「卜其宅兆而安厝之」。
古人修之于昔如彼,足下非之于今如此,不知谁定可从。
《论》曰:「为三公宅,而愚民必不为三公,可知也!
「或曰:「愚民必不得久居公侯宅,然则果无宅也」。
应曰:不谓吉宅能独成福。
但谓君子既有贤才又卜其居,复顺积德,乃享元吉。
犹夫良农,既怀善艺,又择沃土,复加耘耔,乃有盈仓之报耳。
今见愚民不能得福于吉居,便谓宅无善恶,何异睹种田之无十千,而谓田无坏塉邪?
良田虽美,而稼不独茂;
卜宅虽吉,而功不独成。
相须之理诚然,则宅之吉凶未可惑也。
今信徵祥则弃人理之所宜,守卜相则绝阴阳之吉凶,持智力则忘天道之所存,此何异识时雨之生物、因垂拱而望嘉谷乎?
是故疑怪之论生,偏是之议兴,所托不一,鸟能相通?
若夫兼而善之者,得无半非冢宅邪?
《论》曰:「时日谴祟,古盛王无之,季王之所好听」。
此言善矣,顾其不尽然
汤祷柔林,周公秉圭,不知是谴祟非也?
「吉日惟戊,既伯既祷」。
不知是时日非也?
此皆足下家事,先师所立,而一朝背之,必若汤周未为盛王。
幸更详之。
又当知二贤何如足下邪?
《论》曰:「贼方至,以疾走为务;
食不消,以黄丸为先。
子徒知此为贤于安须臾与求乞胡,而不知制贼病于无形,事功幽而无跌也。
夫救火以水,虽自多于抱薪,而不知曲突之先物矣。
况乎天下微事,言所不能及,数所不能分,是以古人存而不论。
神而明之,遂知来物,故能独观于万化之前,收功于大顺之后。
百姓谓之自然,而不知所以然。
若此岂常理之所逮邪?
今形象著明、有数者留成尚滞之,天也广远,品物多方,智之所知,未若所不知者众也。
今执辟谷之术,谓养生已备,至理已尽,驰心极观,齐此而还;
意所不及,皆谓无之,欲据所见,以定古人之所难言,得无似蟪蛄之议冰邪?
欲以所识,而□□□之所弃,得无似戎人问布于中国,观麻种而不事邪?
吾怯于专断,进不敢定祸福于卜相,退不敢谓家无吉凶也(本集)
张辽叔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 曹魏 · 嵇康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五十一
夫先王垂训,开制中人,言之所树,贤愚不违;
事之所由,古今不忒,所以致教也。
若玄机神妙,不言之化,自非至精,孰能与之?
故善求者,观物于微,触类而长,不以己为度也。
案如所论「甚有则愚,甚无则诞」,今使小有,便得不愚邪?
了无乃得离之也?
若小有则不愚,吾未知小有其限所止也。
若了无乃得离之,则甚无者无为谓之诞也。
又曰「私神立则公神废」,然则恶夫私之害公,邪之伤正,不为无神也。
向墨子立公神之情、状不甚有之说,使董生托正忌之途,执不甚无之言,二贤邪趣,可得合而一、两无不失邪?
今之所辨欲求实有实无,以明自然不诡,持论有工拙,议教有精粗也。
寻雅论之指,谓河洛不诚,借助鬼神;
故为之宗庙,以神其本;
不答子贡,以求其然,则足下得不为托心无鬼、□齐契于董生邪?
而复显古人之言,惧无鬼之弊,貌与情乖,立从公废私之论,欲弥缝两端,使不愚不诞,两讥董墨,谓其中央可得而居。
恐辞辨虽巧,难可俱通,又非所望于核论也。
故吾谓古人合德天地,动应自然,经世所立,莫不有徵。
岂匿设宗庙以期后嗣,空借鬼神以誷将来邪?
足下将谓吾与墨不殊,今不辞同有鬼,但不偏守一区,明所当然,使人鬼同谋,幽明并济,亦所以求衷,所以为异耳。
《论》曰:「圣人钧疾而祷不同,故于臣弟则周公请命,亲其身则尼父不祷,所谓礼为情貌者也」。
难曰:若于臣子则宜修情貌,未闻舜禹有请君父也;
若于身则否,未闻武王阏祷之命也。
汤祷桑林,复为君父邪?
推此而言,宜以祷为益,则汤周用之;
祷无所行,则孔子不请。
此其殊途同归随时之义也。
又曰:「时日,先王所以诫不怠而劝从事」。
足下前论云「时日非盛王所有」,故吾问惟戊之事。
今不答惟戊果是非,而曰所诫劝,此复两许之言也。
纵令惟戊尽于诫劝,寻论案名,当言有日邪?
无日邪?
又曰:「俗之时日顺妖忌而逆事理」。
案此言以恶夫妖逆故去之,未为盛王了无日也。
夫时日用于盛世,而来代袭以妖惑,犹先王制雅乐,而季世继以淫哇也。
今愤妖忌,因欲去日,何异恶郑、卫而灭韶、武邪?
不思其本,见其所弊,辄疾而欲除,得不为遇噎溺而迁怒邪?
足下既已善卜矣,乾坤有六子,支干有刚柔,统以阴阳,错以五行,故吉凶可得,而时日是其所由,故古人顺之焉。
有善其流而恶其源者,吾未知其可也。
至于河洛宗庙,则谓匿而不信;
类祃祈祷,则谓伪而无实;
时日刚柔,则谓假以为劝。
此圣人专造虚诈以欺天下?
匹夫之谅,且犹耻之,今议古人,得无不可乃尔也!
凡此数事,犹陷于诬妄。
冢宅之见伐,不亦宜乎!
前《论》曰:「若许负之相条侯英布之黥而后王。
一栏之羊,宾至而有死者,性命之自然也。
今《论》曰:「隆准龙颜,公侯之相,不可假求。
此为相命,自有一定,相所当成,人不能坏。
相所当败,智不能救。
陷当生于众险,虽可惧而无患。
抑当贵于厮养,虽辱贱而必贵。
薄姬之困而后昌,皆不可为,不可求,而暗自遇之」。
全相之论,必当若此,乃一途得通,本论不滞耳。
吾适以信顺为难,则便曰:「信顺者,成命之理」。
必若所言,命以信顺成,亦以不信顺败矣。
若命之成败,取足于信顺,故是吾前《难》寿夭成于愚智耳,安得有性命自然也?
若信顺果成相命,请问亚夫由几恶而得饿,英布修何德以致王,生羊积几善以获存,死者何罪以逢灾邪?
既持相命,复惜信顺,欲饰二论,使得并通,恐似矛盾、无俱立之势,非辨言所能两济也。
《论》曰:「论相命当辨有无,无疑众寡」。
苟一人有命,则长平皆一矣。
又曰:「知命者不立岩墙之下」。
吾谓知命者当无所不顺,乃畏岩墙,知命有在,立之何惧?
若岩墙果能为害,不择命之长短,则知与不知,立之有祸,避之无患也。
则何知白起长平之岩墙,而云千万皆命,无疑众寡邪?
若谓长平虽同于岩墙,故是相命宜值之,则命所当至,期于必然,不立之诫,何所施邪?
若此果有相也?
此复吾之所疑也。
又曰:「长平不得系于命,将系宅邪?
则唐虞之世,宅何同吉」?
本疑前《论》无非相命,故借长平之异同,以难相命之必然;
广求异端,以明事理,岂必吉宅以质之邪?
又前《论》已明吉宅之不独行,今空抑此言,欲已谁难?
又曰:「长平之卒,宅何同凶」?
苟大同足嫌,足下愚于吾也。
适至守相,便言「千万皆一」,校以至理,负情之对,于是乎见。
既虚立吉宅,□而无获;
欲救相命,而情以难显,故□如此,可谓善战矣?
《论》曰:「卜之尽理,所以成相命者也」。
此复吾所疑矣。
前论以相命为主,而寻益以信顺,此一离娄也;
今复以卜成之,成命之具三,而犹不知相命竟须几个为足也!
若唯信顺,于理尚少,何以谓「成命之理」邪?
若是相济,则卜何所补,于卜复曰成命邪?
请问卜之成命,使单豹行卜,知将有虎灾,则隐居深宫,严备自卫,若虎犹及之,为卜无所益也,何云成相邪?
若谓豹卜而得脱,本无厄虎相也,卜为妄语矣。
若谓凡有命,皆当由卜乃成,则世有终身不卜者,皆失相夭命邪?
若谓卜亦相也,然则卜是相中一物也,安得云以成相邪?
若此,不知卜筮故当与相命通相成,为不当各自行也。
《论》曰:「无故而居可占,犹龙颜可相也;
设为吉凶而后居,以幸福报,无异假颜准而望公侯也」。
然则「人实徵宅,非宅制人」也。
案如所言「无故而居可占」者,必谓当吉人之瞑目而前,推遇任命,以暗营宅,自然遇吉也。
然则岂独古人,凡有命者皆可以暗动而自得正,是前《论》命自然不可增减者也。
骤以可为之信顺、卜筮。
成不可增减之命矣,奚独禁可为之宅?
不尽相命,唯有暗作,乃是真宅邪?
若瞑目可以得相,开目亦无所加也。
智者愈当识之。
周公营居,何故踌躇于涧瀍、问龟筮而食洛邪?
若龟筮果有助于为宅,则知暗作可有不尽善之理矣。
苟暗作有不尽,则不暗岂非求之术邪?
若必谓龟筮不能尽相于暗往,想亦不失相于考卜也。
则卜与不卜,为与不为,皆期于自得。
自得苟全,则善占者所遇当识,何得无故则能知,有故则不知也?
然贞宅之异假颜,贵夫无故识之。
贞宅之与「设为」,其形不同,以功成,俱是吉宅也。
但无故为「贞宅」,授吉于暗遇,「设为」减福于用知尔。
然则吉凶之形,果自有理,可以为故而得,故前《论》有占成之验也。
然则占成之形,何以言之?
必遂远近得宜,堂廉有制,坦然殊观,可得而别。
利人以福,故谓之吉;
害人以祸,故谓之凶。
但公侯之相,暗与吉会尔。
然则宅与性命,虽各一物,犹农夫良田,合而成功也。
设公侯迁后,方乐其吉而往居之,吉宅岂选能而后纳,择善而后福哉!
苟宅无情于择贤,不惜吉于「设为」,则屋不辞人,田不让耕,其所以为吉凶薄厚,何得不均?
前吉者不求而遇,后闻吉而往,同于居吉宅,而有求与不求矣!
何言诞而不可为也?
由是言之,非从人而徵宅,亦成人明矣。
若挟颜状,则英布黥相,不减其贵;
隆准见劓,不减公侯之标,是知颜准是公侯之标识,非所以为公侯质也。
夫标识者,非公侯质也。
吉名宅宇与吉者,宅实也。
无吉徵而自宅以徵,假见难可也。
若以非质之标识,难有徵之吉宅,此吾所不敢许也。
子阳无质而镂其掌,既知当字长耳;
巨君篡宅而运其魁,即偏恃之祸,非所以为难也。
至公侯之命,禀之自然,不可陶易
宅是外物,方圆由人,有可□之理。
西施之洁不可为,而西施之服可为也。
黼黻芳华,所以助□;
吉宅□家,所以成相。
故世无人方而有卜宅,是以知人宅不可相喻也。
安得以不可作之人,绝可作之宅邪?
至刑德皆同此一家,非本论占成居而得吉凶者也。
且先了此,乃议其余。
《论》曰:「猎夫从林,所遇或禽或虎,虎凶禽吉,卜者筮而知之,非能为。
安知所言地之善恶,犹禽吉虎凶。
猎夫先筮,故择而从禽;
如择居,故避凶而从吉。
吉地虽不为,而可择处;
犹禽虎虽不可变,而可择从。
苟卜筮所以成相,虎可卜而地可择,何为半信而半不信邪」?
又云:「地之吉凶有若禽虎,不得宫姓则无害,商则为灾也」。
案此为怪所不解而以为难,似未察宫商之理也。
虽此地之吉,而或长于养宫,短于毓商,犹良田虽美,而稼有所宜。
何以言之?
人姓有五音,五行有相生,故同姓不昏,恶不殖也。
人诚有之,地亦宜然,故古人仰准阴阳,俯协刚柔,中识性理,使三才相善,同会于大通,所以穷理而尽物宜也。
夫「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」,自然之分也。
音不和则比弦不动,声同则虽远相应。
此事虽著,而犹莫或识。
苟有五音各有宜,五气有相生,则人宅犹禽虎之类,岂可见宫商之不同而谓之地无吉凶也?
《论》曰:「天下或有能说之者,子而不言,谁与能之」?
难曰:「足下前《论》已云有能占成居者,此即能说之矣!
故吾曰『天下当有能者』。
今不求之于前《论》,而复责吾难之于能言,亦当知冢宅有吉凶也」。
又曰:「药之己病为一也,实;
而宅之吉凶为一也,诬。
既曰成居可占,又复曰□邪?
药之已病,其验又见,故君子信之;
宅之吉凶,其报赊遥,故君子疑之。
今若以交赊为虚,则恐所以求物之地鲜矣。
吾见沟浍,不疑江海之大;
睹丘陵,则知有泰山之高也。
若守药则弃宅,见交则非赊,是海人所以终身无山,山客曰无大鱼也」。
《论》曰:「智之所知,未若所不知,不可妄论也」。
难曰:「智所不知,相必亦未知也。
今暗许,便多于所知者,何邪?
必生于本,谓之无,而强以验有也。
强有之验,将不盈于数矣,而并所成验者谓之多于所知耳。
苟知然果有未还之理,不因见求隐,寻端究绪,由□□而卯未。
失寻端之理,犹猎师以得禽也。
纵使寻迹,时有无获;
然得禽,曷尝不由之哉?
今吉凶不先定,则谓不可求,何异□兽不期,则不敢举气□足,坐守无根也。
由此而言,探赜索隐,何谓为妄(本集)」?